“蒙上自己的眼睛,数一百个数,你想见的人,就会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赤砂之蝎轻轻捧着自己手中的白蜡烛,微弱的火焰随风摇曳。远方的灯火,就像他此刻甚不明确的心境,一明一灭。
来到净土这多年,他的一举一动,愈发像个孩子。什么事情只要想到了,就会有心去做一做。成功了,他欣喜若狂;失败了,脸上也没有多深的愤怒,只是轻轻地叹口气,给自己今后的努力找到一个方向,或者是为自己今后再也不这样做,寻一个理由。
他瞥了一眼那若有似无的雾,转过身来似乎想用身躯挡往来袭的风,口中喃喃道:“今天他会来,今天他不会来;今天是难得的净土探亲之日,他一定会来……他早已忘了我是谁,他一定不会来……”
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念着谁,说着什么絮絮叨叨的话,心里写下了什么鬼画符一样的文字,多少泪水咽在心里,毁在梦里。才让他趁这个机会,说出他对心中那个人的思念。
没错,今天是难得的探亲之日,桥上的人来了又走了,等的那个人果然没有出现。
想起多年前那个黄发决绝的背影,他果然还是完全忘了。
他转过身来,任凭风将薄雾吹开,熄灭那颤颤巍巍烛火的生命。顺手一捋红发,擦去心中那些鬼画符般的思念,像从前那样,将心硬成傀儡。
“真想叫小樱上来,再打我几拳,把我打回从前那个残忍的晓组织之玉去。”声音微弱且动听。
恍惚间有人拍他肩膀,他下意识回头。发现是三代风影似从前傀儡之身那样,趴在他的身上。“好久不见,故人最近可好啊。”
赤砂之蝎的眼睛轻轻闭上,手一松,已经熄灭的蜡烛跌落在地上。
前方一道灰白色影子闪过,他不用看清楚就知道,能做到这样的,只有当年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旗木朔茂。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,额上的护目镜与那人现在的身形明显不相称。
会是带土吧,那个与卡卡西有深深羁绊的人,那个后来在他面前取代了自己的人……
他嘴角微扬,绽出一丝冷笑。日日夜夜祈求相见的人没有出现,倒是盼来了这些人。处心积虑地杀死了又怎么样,到最后不还是要在这里相见?轮回往复,以至无穷,这也许就是对心中有恨的人的一种惩罚。那种说不上来的痛,至死避不得,至魂飞魄散方休……
他闭上双眼等这些人取他性命,无谓的抵抗徒增送命的速度。
他双手摊开,没有血花飞溅。反而是阵阵香气让他啧啧称奇,诱使着他睁开眼睛。
“愣着干什么,走啊小子,你想见的人就在我那里!”带土模仿着阿飞的语气,逗笑了一直绷着的赤砂之蝎“真不知道你这样等在这里,要等到什么时候去。我真的怕我为你准备的饭菜凉了呢。”
赤砂之蝎低头看去,面前的是一碟小菜,还有热气腾腾的水饺。只在面前一闪就不见了。
他循着饭菜的香味一路前行,看到想念的那个人,就在灯火阑珊处,趁夜布菜。
“今天晚宴,主角来了,我们开始吃饭啦。”黄发少年举杯迎着他,眼神灵动,足以惊落世间芳华。
净土,真的是可以忘记一切仇恨的地方。
他双唇轻启再阖,最终还是轻吐出一句“我等你,不,等你们许久了……我所做的一切,你们,真的都不再介意么?”
“不该介意的,自然不介意。再说了,你当时在不该接受仇恨时,接受了太多仇恨。今到此界,前尘一笔勾销,你所做前尘之事,又与此界,与今朝何干?”三代风影的话语倒是轻飘,听起来不像假象。
“我还怕你忘不了我所做之事呢,身为忍者,太多身不由己了。”旗木白牙的话语里仍然透着微凉的沧桑。
“若有来世,我再也不要做忍者……”赤砂之蝎向着那黄发少年的身影冲过去,猛然间脚下一滑。温暖怀抱,众目睽睽之下,唇齿相碰。
就在这一瞬间,他知道了他心所在。
“我也不想做忍者,那么,就在一起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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